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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 潛縣第一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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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風啞口無言,半晌才道:“那就算了?”

丁丁見她服氣了,不由振奮,小聲道:“怎麽能算了呢?你聽我說,咱們如此這般……”附在綠風耳邊說了個主意。

綠風嘀咕道:“真陰險!”

這小子有多狡猾,她可是深有體會,每次鬥口都吃虧。每次吃虧後,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,將他一頓狠揍,充分展示了“一力降十會”的內涵。

當下,兩人又潛去窗戶下,摸摸索索,幹了一番勾當。

大晚上的,杜老爺追著一個身姿靈巧的女子出來。追到院墻邊,女子忽然“嗖”一下,飛上了墻頭,不見了。杜老爺急切地仰頭看,希望她再“嗖”一下飛過來,結果他感到身子一輕,自己“嗖”一下上了墻,掉入隔壁院內。

隔壁,住著風流李寡婦。

李寡婦聽見動靜,出來查看。

杜老爺抓住李寡婦求歡。

李寡婦認出了杜老爺。

若是平常,李寡婦說不定會順水推舟、賺點零花銀子,可是今天不行,她相好的來了,就在屋裏。

李寡婦眼珠一轉,想了個賺錢的主意:要訛詐杜老爺一筆銀子,肯定比睡一晚要賺得多。

杜老爺敢不認賬?

那就告他!

梁縣令可是公正的好官。

李寡婦便大叫大嚷,說杜老爺非禮她。原本是做戲,只要嚇住杜老爺就行了。誰知杜老爺跟瘋了一樣抓住她不放,扒光了她的衣服,將她摁在地上。

李寡婦嚇壞了,大叫起來。

丁丁和綠風躲在角落裏,看得瞠目結舌。忽然他想起什麽來,一把捂住綠風的眼睛,“不能看!”他自己卻死盯著那兩人,一心想看個究竟。

綠風又使勁掰他手。

丁丁道:“你不能看!”

綠風道:“你為什麽看?”

丁丁道:“我是男人!”

綠風揭發道:“你剛才還說我跟你一樣!”

丁丁道:“我那是玩笑。咱倆怎麽能一樣呢!”

綠風道:“我就要看!”

丁丁無奈,放開了手。

兩人一塊觀看。

結果,什麽都沒看到。

因為,李寡婦相好的從屋裏沖出來了,見了這情形,抓住墻角一根大棒子,一棒子就將杜老爺打暈了。

一切都是按照丁丁計劃的走,沒出一點偏差,可是這會子他卻無比惋惜——都沒看清那兩人怎麽弄的呢!

“可惜了!”他喃喃道。

“你說什麽?”綠風質問。

“沒沒什麽。”丁丁訕笑。

他想,等回頭找卿陌琢磨琢磨去。

杜老爺被扭送到衙門。

梁心銘深夜升堂問案。

街坊鄰居們也捧場,什麽酒館的五嫂,餛飩鋪子的邱伯,酒樓掌櫃,茶樓的老板,當鋪的當家,甚至大姑娘小媳婦,也不睡覺了,也不乘涼了,都趕到縣衙來看縣太爺審案。

梁心銘命令,敞開門讓百姓進來。

她要趁此機會再樹威望!

衙役們在兩旁排列整齊,趙子儀威風凜凜地上前,往公案右下首岔開雙腿一站,梁心銘才不慌不忙地從後堂踱步出來,施施然在公案後坐下。

她星眸微張,往下一看——

公堂上燈火通明,陣列森嚴!

很好,這陣仗是夠了。

她並不疾言厲色,神情甚至可以說很溫和,拿起驚堂木輕輕拍了下,道:“帶原告。”

隨著她輕拍,大堂上落針可聞,堂下百姓都屏住了呼吸,無人小瞧她,可見威嚴不是虛張聲勢擺出來的。

李寡婦便被帶了上來。

梁心銘問:“下跪何人?”

李寡婦道:“民婦李王氏。”

梁心銘道:“李王氏,你要告何人?告他何罪?何時何地犯的罪?且一一道來。”

李寡婦便哭道:“大老爺,民婦命苦啊……”她手裏捏著塊帕子,一邊哭,一邊說,將今晚的遭遇說了一遍。

在她嘴裏,杜老爺翻墻去她家調戲她,她拼死反抗,並將杜老爺打暈,然後喊了鄰居幫忙,將惡賊送來衙門。

梁心銘聽後,點頭嘆道:“做人難,做女人更難,做一個守寡的女人難上加難!李王氏,你受苦了!”

李寡婦愕然地看著她,忽然雙手捂住嘴、悲從中來,那眼淚是撲簌簌地往下掉,“青天大老爺呀!”

這縣太爺說話咋這麽貼心呢。

守寡的苦,沒人能理解她。

可是,縣太爺理解她!

她磕頭道:“請太爺為民婦做主。”這次,她一定要訛杜老爺一大筆賠償銀子

梁心銘便開始發問,問杜老爺是否早對她有覬覦之心。

李寡婦說當然有啊,然後說某年某月某日杜老爺對她做了什麽。梁心銘便問都有誰看見了。李寡婦就說出個人名來。就這樣,一個問,一個答,把什麽張三李四王五都牽扯進來。梁心銘又叫傳張三李四王五上堂來作證。

這些人上堂來,自然要細說經過。

梁心銘卻又問出許多新問題。

他們又舉出別的人來作證。

梁心銘又叫傳那些人上堂。

就這樣,問了不下幾十個,來來往往的人上堂下堂,把整個潛縣縣城都鬧動了,問出一堆亂七八糟、雞零狗碎的市井新聞和家宅密事,越扯越遠,早跑題了。

卻沒有人覺得不妥。

百姓們都滿臉興奮。

是親身參與的興奮。

能和縣太爺在夏夜聊天閑扯八卦,多麽愜意呀,只有一點美中不足:若是能把閑扯的地點搬到外面大街上去,大家坐在夜空下,搖著大蒲扇,一邊乘涼一邊聊就更好了。

為什麽這樣想呢,因為堂上熱呀!

問到後半夜,杜老爺這個正主兒還沒上堂呢,大家都以為今晚縣太爺要熬通宵了,都說太爺真勤勉。

至於結果,大家才不愁呢。

就在眾人興致勃勃、意猶未盡時,梁心銘又輕輕地拍了一下驚堂木,聲音比先前要大了些,“帶杜昂!”

眾人一下子收聲,本能覺得縣太爺似乎和剛才不一樣了,臉色有些沈,目光有些凝,整個人莊嚴、端肅。

杜老爺就被帶上堂來。

梁心銘沒有問他如何調戲李寡婦,而是問他:

四月初八晚,街頭混混阿球上杜家找他所為何事?

四月初九,他與本縣曹縣丞在酒樓吃酒,做了什麽勾當?那時曹縣丞正在追查女童失蹤案……

四月初十,他去湖州進貨,帶了十幾個大箱子,裝的是什麽?為何以前出門進貨沒帶這麽多箱子?曹縣丞負責檢查來往馬車船只,可檢查了他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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